雾湾邮局

阿尔弗雷德醒来的时候，冬日微薄的阳光投影进迷蒙的窗。光线溢满他的湛色眼眸，是南半球的雨林里缀着光斑的蓝色椰子蟹。他侧头去看身边的那一半，与他款式相同的枕依然整整齐齐地码在一旁。冷意太清澈，倏忽间也扼不住他的脖颈。没有人。没有人过夜。

他想到昨晚柯克兰在雪中叩响他的门，收起黑色的长柄雨伞，深色的格子围巾里沾满洁白的雪粒，路灯的光被他一丝不落地收蓄进金发。他想到昨晚柯克兰坐在餐桌的对面垂着眼握着冰冷的瓷杯，疏松的茶袋浸满澄亮的茶汤，从杯底浮上来，再沉下去。他想到昨晚柯克兰与他一同落子，碧眼的兄长移动最后一枚主教去保护他的皇后——

阿尔弗雷德嘴角露出笑容。他执棋，落下。湛蓝被藏在暖光之后，如今是升起旭日的苏必利尔湖。他说将死。柯克兰抬头，露出碧绿的眸。尼斯的天鹅扇起双翅，洁白的绒羽挂着的水滴映射着落日。他抿唇，似笑非笑。他说好。他说阿尔弗雷德，你赢了。

他想到昨晚柯克兰俯身在他家的来访记录上签名，黑色的钢笔渗出均匀的墨。K-I-R-K-L-A-N-D。他下笔用力。阿尔弗雷德站在一旁，他想无论如何亚瑟还是来到这里，这是第一次，也会是最后一次。

-Nono-